繡花鞋:走不通市場?
王冠琴跟老伴住在總政干休所,大院里的一間小平房就是她的“冠琴繡鞋坊”工作室。3間窄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個正在納底的徒弟,不足50平方米的空間透出冷清,讓記者難以想象,2005年、2006年北京國際鞋業博覽會上 “求購者如云”是怎樣一番情景。“4個工人兩個繡花、兩個绱鞋,再加上我,只要幾萬元錢繡花鞋這個事就能運作起來”,王冠琴無奈地搖搖頭,“希望有一天能碰上個有識之士幫助我把這老祖宗的手藝傳下去”。
商人搭臺,我就唱
“家族的針黹功從我的太姥姥劉齊式、姥姥趙劉氏、媽媽趙玉蘭一直傳到我這兒,不過真正開始做繡花鞋是退休了之后”,翻閱了大量歷史、文學資料,從2001年開始,對繡花鞋情有獨鐘的王冠琴重拾起兒時穿針引線的夢想,6年時間里從春秋戰國的方頭繡履、秦代鳳頭履、漢代翹頭履、清代格格鞋到十余種少數民族鞋,她研制出不同歷史時期、款式各異的繡鞋300多雙。
在追隨2000多年的鞋文化過程中,王冠琴越是深入了解越是為傳統藝術繡鞋面臨絕跡感到心情沉重,曾有不少人找上門來學習,但是迫于生計都沒能堅持下來,“客觀地講,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讓年輕人靜下心來學習手工藝術也是不現實的,來我這學習我也只能解決吃住”,畢竟老伴和自己六七千元的退休金還不足以讓傳統繡鞋走上完美的發展之路。
2005年、2006年連續兩年被邀參加北京國際鞋業博覽會,王冠琴54平方米的展室成了鞋博會上人氣最旺的地方,參觀者、求購者絡繹不絕。自己的每一樣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因此盡管國內外顧客競相出高價,王冠琴沒有賣一雙鞋。
年近70的王冠琴坦言,除了創作根本沒有精力去搞商業運作,“想賺錢做一雙賣一雙就行了,我對這個不感興趣,就是希望有人把這個手藝從我手里接過去”。王冠琴認為繡鞋可以走“商人搭臺,我唱戲”的發展模式,只要有人愿意把平臺搭好,幫忙找工人并且解決工人的生計問題,自己就提供技術、設計和培訓。這位“國內繡鞋第一人”坦言:“搭臺子唱戲,商人盈利,我傳藝,如果能這樣的話繡花鞋一定會發展起來。”因此當第一個生意人找到王冠琴時,僅僅是口頭協議,她就答應了傳藝和合作。
兩度試水兩度傷
“孩子說,阿姨您賣的不是鞋,是有高附加值的藝術品,我們應該為這么好的藝術品提供展示的窗口和平臺,讓更多的人來了解、關心、保護傳統工藝,我心里面特別感動。”對方承諾幫王冠琴找徒弟,王冠琴把自己的一部分鞋交給她經營,7雙鞋就賣了6000多元錢,然而隨后的發展偏離了王冠琴的設想,對方更希望王冠琴按訂單量趕做鞋子,根據客戶的需要做高跟鞋等等。老人坦言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自己沒有精力去思考和設計,“一年多下來設計的東西反倒沒有以前多”,傳承傳統工藝的本意沒有實現,王冠琴不得不停下腳步。
年初與家具商進行合作,再次燃起了王冠琴的夢想,對方對王冠琴和她的傳統繡鞋充滿了信心,主動拿出3萬元啟動資金建立工作室,與她簽訂合同承諾盈利前的資金投入,包括廣告宣傳、原材料、設備、人才的引進均由投資方解決,盈利后投資方與王冠琴按4:6比例分賬,工作室有了點股份制經營的意思。1月6日,王冠琴以1.5萬元的價格租下了大院的小平房,原材料、設備、人卻沒有按時到位,預想好的工作擱置下來,兩個多月下來工作室就一直冷清著。投資方抱怨沒有收獲,王冠琴無奈地說:“商人追求利益是天性,我能理解,但是畢竟太過急功近利,工作室沒有運作起來,怎么能像投資方想的那樣直接盈利呢?”
望眼欲穿投資商
現在王冠琴正忙著申報北京市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不過她坦言自己沒有指望政府津貼的杯水車薪,但愿通過申報引起更多人對繡花鞋的關注和扶植。王冠琴本來計劃在今年把《紅樓夢》里的女鞋研究、仿制出來,卻因為上述的種種原因遲遲不能開工。老人在采訪時最先提到的是“商人傷透了她的心”,采訪結束后,她卻告訴記者她仍盼望著找到愿意投資的“有識之士”把這件事運作起來。“對商家來說古代鞋履可以走高端的收藏、出口路線;民族鞋、婚嫁鞋等實用鞋也可以根據市場需要多多生產。對我來說關鍵是把事做起來,讓人來學,把手藝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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