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俄華商依賴“灰色清關”闖出一片天地。如今，俄方治理“灰色經濟”決心已定，且不斷打擊。對于生意人來說，放棄傳統途徑當然不容易，但考慮到俄羅斯經濟規范與法制的發展方向，華商們最好還是未雨綢繆，早些打算。

    在俄華商如何超越“灰色清關”？

    今年3月18日，莫斯科市又有一家華商倉庫遭查抄，大批涉及“灰色清關”的貨物被警方拉走，估計損失約600萬美元。因“灰色清關”問題，在俄華商又賠了上一筆。

    對于“灰色清關”，中俄政府曾溝通多次，俄羅斯也采取施行新《海關法》等措施，但是由于背景復雜，“灰色清關”至今猶存，涉及該問題的華商便不時受到警方“關照”。

    “灰色清關”風光難再

    “灰色清關”的出現和存在，具有歷史和現實的必然性。

    上世紀90年代初蘇聯解體后，急需進口大量便宜貨品，于是大批華商在中俄間做起民間貿易。然而俄海關清關手續繁瑣，關稅混亂，為了鼓勵進口、簡化海關手續，俄羅斯海關委員會允許“清關”公司為貨主代辦進口業務。這些公司與海關官員聯手，將整架飛機的貨物以包裹托運的關稅形式清關。據中國傳媒大學宏華提供的資料顯示，此類清關比正規報關關稅通常便宜兩三倍。后來，這種清關方式被推廣到海運、鐵運和汽運，統稱為“灰色清關”。

    “灰色清關”降低了華商進口貨物的成本，也為不懂俄文和不熟悉當地復雜報關程序的華商提供了方便。同時，它加速廉價貨物通關，豐富了市場。

    然而十幾年過去，俄羅斯經濟逐步恢復，“灰色清關”影響當地民族工業發展的一面，開始受到當地關注。以俄羅斯制鞋工業為例，俄羅斯皮革及制鞋協會執行主席安德魯納基耶維奇認為，正是大量“灰色清關”的中國鞋搶奪了俄羅斯制鞋業市場，使后者處境艱難，年產量只有生產能力的1/3。

    俄羅斯權威報紙《俄羅斯報》也刊登《走私猛于入世》署名文章，披露俄海關部門今年將采取“取締中國公司在莫斯科建立的倉庫群”等措施，封殺“灰色清關”進入俄羅斯市場的中國鞋。

    另外，“灰色清關”使俄在稅收等方面損失不菲。據俄多家媒體報道，日前，“灰色清關”主要治理部門、俄聯邦海關署署長熱里霍夫明確指示各地海關，今年要加強對進口家電、電子設備、輕工產品和手機、計算機等重點商品的“灰色清關”監管。

    “灰色生活”戰戰兢兢

    華商依賴“灰色清關”，在俄羅斯一度輝煌。他們大量聚集在莫斯科，占據著服裝鞋帽等輕紡消費品市場的絕大份額。但是近年來，俄方不斷打擊“灰色清關”，華商的日子大不如前且過得戰戰兢兢。

    在俄華商經營的商品價格低廉，但進口俄羅斯的關稅卻偏高。若走正常報關渠道，中國商品幾乎沒有價格優勢可言，利潤只能來自“灰色清關”。另外，“有時候雖然有正規渠道，但市場競爭激烈也逼著商人們選擇‘灰色清關’降低成本。”一位業內人士說。

    然而貨物“灰色清關”出來，分發給貨主時，清關公司無法提供任何合法的海關完稅文件，貨主的權益便無法得到法律保障。

    遇到治理，清關公司可以關門大吉，但中方貨主囤積的大批貨物無可遁形，往往成為被打擊對象。2004年2月，荷槍實彈的警察大規模查抄莫斯科市艾米拉市場，華商蒙受上千萬美元經濟損失。2005年3月，薩達沃特花鳥市場被警方強行拉走貨品，溫州商人損失八千多萬元人民幣。2005年7月，俄警察在莫斯科市中心“39倉庫”查扣中國鞋，總貨值近千萬美元。今年3月18日，莫斯科市又有一家華商倉庫遭警方封庫拉貨，估計損失約600萬美元。

    由于缺少完整報關文件，除了封庫拉貨，貨物在運輸途中，還可能被交通警截查、沒收；商品進不了正式商店，銷售只能在大市場銷售；正常的會計賬目也難以建立，華商很少通過正常途徑從銀行匯款，只能求助“地下錢莊”……貨物雖然“清關”，但其后一系列風險都落到了華商身上。只有貨品售出，貨主懸著的心才能落地。

    走出“灰色陰影”

    盡管俄某些既得利益者也希望能從“灰色清關”繼續撈好處，但是俄羅斯取締“灰色清關”這樣的“灰色經濟”勢在必然，政府已不止一次宣示類似決心。為了不被從俄羅斯這片肥沃的市場淘汰，在俄華商應調整狀態，為最終走出“灰色陰影”做好準備。

    華商首先要懂俄語，了解俄國的風土人情，以及當地基本法規。只有掌握這些基本技能和信息，華商才能擺脫“清關公司”等中介，邁出脫離“灰色”第一步。

    其次，華商調整自身心態很有必要。一位在俄華商曾向媒體算過一筆賬，“即使做十筆貨，有一筆被查，整體算下來還是有賺頭。”正是這種利益和僥幸心理驅動，大量華商仍鋌而走險。

    第三，盡管輕紡消費品等走“灰色清關”逼不得已，但俄方調整海關工作后，一些如圣誕禮品等產品走正規清關已不成問題。華商應主動了解有關情況，在產品具備走正規清關條件時，不要怕麻煩，適時將業務調整到合法軌道上來。

    再有，關注在俄華商狀況的宏華提醒，應敏銳認識俄羅斯經濟發展趨勢，適時調整發展方向。他認為，俄羅斯房地產、電子電器、農產品、紡織品生產等領域有很大空間；勞務輸出也有很大市場；需要高水平管理人才。

    “現在中俄民間貿易處于特殊的轉型期，華商絕對不能把視野局限在鞋、帽、服裝‘老三樣’中。”他說。